只是视线难以聚焦。
沈远鹰苦笑。生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太阳的光线。
所以七种颜sè得以清晰展现。
沈灵鹫将手放在沈远鹰手臂，无力握紧。似要睡着一般双眼艰难睁开。“远鹰……”沈灵鹫舔了舔干裂嘴唇，“……三弟……我们好容易再相聚，谁知便遇到了这种事……你放心，现在我们全家人都在一起，有什么……大家一起面对……”
沈远鹰点了点头。“二哥，但愿以后我们可以无忧无虑……”
沈灵鹫挪到他身边，叹了口气，两人慢慢将眼光移至堂外，不太刺眼的世界。“三弟……就算我们怎么机关算尽，也要天公作美……才行……若是时不我与……”
“二哥……第二天么，今天？”
“嗯。不过两天……却使人jīng神恍惚，漫长得差点记不住……”
“不知小衣现在怎么样了……或许一会儿就能和她团聚……”
钟离破忽从椅内站起。“我叫他们送饭来。”
径直开门出去。
却听哗楞几响，又是“喀”的一声金属相碰。
舞衣猛抬头望去。房门紧闭。
门外没有声息。门缝里黑乎乎看不清一物。
舞衣忍痛扑了上去。门外果然落锁。
于是眉心顿蹙。回头向窗前推开下望，二层楼，本不高，但对一个内功尽**受重伤的女子来说，却是一个艰难抉择。
钟离破打伤她，莫不是为今rì而故意准备？
舞衣却几乎立刻咬紧了牙关，撕下衣摆将伤臂绑在胸前，抬脚望窗台便迈。猛听一声轻叫。
舞衣惊止。
小瓜在床里直望着她。方才那鸣叫似提醒多过告密。
舞衣与它相视了三秒。决然上前抓起小瓜揣入怀中。
搬凳子踏上窗台，立刻闭眼跳了下去。从二楼窗口。
窗下是皑皑白雪。融化又复冻。
舞衣避开小瓜，却伤臂着地，顿时痛得晕了过去。
午时三刻。
穿着黑斗篷的蒙面“醉风”人又将两桶饭菜提上大堂。
沈家人已几乎漠不关心。
只沈远鹰背靠墙壁斜觊他们向饭内掺拌麻药。
副手站在大堂门口监视。两手抱胸好一副闲得发慌模样。篷帽内只露出一截下巴的脸居然能让人看出他在笑。蔑笑。
且是看出来，不是猜出来。
却令人猜测他正看着的掺拌麻药的饭菜是否还是能吃的饭菜，正在掺拌的麻药是否还是前两rì相同的麻药。而不是吃下以后永远浑身无力再醒不过来。
这已是第二rì未时正。
黑袍人最后将什锦菜使劲和成个漩涡，不像是在和菜，倒像是鄙视嘲弄同发泄。哼哼。那黑袍人笑了一笑，举起木勺用力掼在菜上。
哆！哆哆！
木勺被弹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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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目睹这一切仿佛麻木。
黑袍人们不敢过分哄笑，但是他们的下巴仍然让人看出他们的心境。他们在笑。同上司副手一般不配称之为笑的狰狞。
都说人死前会有预感。比如无端烦躁、反常。
沈家人的目光已成灰sè。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