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如果将精神稽查作用的力量排除掉,梦的遗忘就不可能得到解释。绝大多数况下,梦者都认为自己在一个晚上做了许多的梦,然而只记下了很少的部分,这可能还有另一层含义。例如,它可能表示的是,整个晚上梦都保持在运作状态,但只形成了一个短暂的梦。清醒后,由于时间的流逝,我们忘掉的梦的内容越来越多。尽管我们努力地回忆,还是不能将它们记起来。但我的看法是,这种遗忘是夸大了的;而且,我们对梦的理解受限于被遗忘的空隙的程度也被夸大了。通常来讲,在分析过程中,对梦被遗忘的成分的记忆都能再次被唤起。至少在多数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由梦的残片拼凑出全部梦念,尽管梦本身不能被重构(事实上它并没有多少决定意义)。因为如此,我们在分析时就要具备一定的注意力和自制力——仅此而已,但也向我们证明了,梦的遗忘并非没有敌对的成分在挥作用。
若在分析中能考察遗忘的早期阶段,那么我们就能搜集到充足的证据来证明,梦的遗忘是有倾向性的,并服务于抵抗。在分析时,梦中被遗忘的部分突然被病人记起,然而在描述时说忘了,现在又想起了,这是很常见的况。通过这种方式再次记起被遗忘了梦的成分必定是梦的最重要的部分。它常常存在于获得梦解释的最近路途上,因此也面临着比梦的一些别的部分更大的抵抗。在本书提到的各梦例中,有一个梦就是借由这种“后来想起”的方式添加上了一段内容。就是那个关于旅行的梦,那是我对两个令人讨厌的旅伴的报复。那时,我几乎没有对梦的这个节进行深入的分析,因为我讨厌它。此梦漏掉的部分是:我讲的是关于席勒的一本著作的话(用英语),我说“它是从……”,而当我现讲错了时就更正道:“它是……写的。”那男的便告诉他妹妹:“对,他讲得一点儿没错。”
在一些作者那里,梦中的自我纠正是非常奇妙的,不过我们不必注意它们。在此,我想提到我的一段回忆。我梦中的语句错误就源于它。在十九岁时,我曾到过英国,在爱尔兰海的岸边度过了一整天的时光。我自然也对海边拾贝之类有兴趣,并且被一只海星吸引了目光——那个梦的开头字母就是“hollthurn”和“holothurians”——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向我走来,并问我:“它是海星吗?是死了吗?”我回道:“没有,它是活的。”立刻,我因为说错话而感到尴尬,并对其进行了更正。在梦中,我的口误被一个德国人常犯的语法错误取代了。“dasbuchistvonschiller”应翻译为“由”字,而不是“从”字。在了解了梦的工作的目的以及其不择手段达成目的之后,此梦会完成这个替代就不意外了,英文“from”与德文“from”(虔诚)相似的音促成了高度凝缩的作用。不过我关于海滩的记忆又是如何入梦的呢?它显示我利用了一个词的性,即我把性别搞混了(“he”一词)。解释此梦的关键便在此。此外,任何一个听说过克拉克·马克斯韦尔(在梦中讲到的)“mater和motion”这个标题缘由的人,都会轻松地完成这样的填空题:“molière‘slemaladeimaginaire”——这种事(matière)应该被赞扬吗?——肠子的蠕动(motion)。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