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互都看到了对方,哪怕是在如此漆黑的卧室。不过,谁也没有吭声,因为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张嘴。
沉默持续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张天泽才叹了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开。其实,他更希望,萧萧雨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把事情说出来。可惜,没有这种迹象。
当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卧室的刹那,萧萧雨忽然道:“天泽,你还相信我吗?”
张天泽心头一阵抽动,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萧萧雨或许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这种手段,已经伤害到很多人,尤其是一去再无消息的莫罗尊。
萧萧雨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道:“看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认为这么做就是为了掌控道魔派。你觉得,道魔派在我的心中,比你还重要?”
张天泽没有回身,脚却收回来了,道:“这不是谁重要的问题,是你的一个决定,压垮了道魔派。你不觉得大哥的离开,造成了人心的动荡?”
萧萧雨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天泽沉吟了一下,道:“能有今天,大哥居功至伟。道魔派根基刚刚稳定了一点,你就痛下屠刀,令人心寒。”
说完这句话,他还是走出去了。因为真的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现在的形势很明显,萧萧雨不想说出为什么,那就是拿定了主意。
至于这个主意,到底是想要把道魔派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或者是其它的什么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张天泽的眼里,这么做简直是不可理喻,是丧尽天良！
他忽然之间,再次生出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既然萧萧雨想要掌控道魔派,想要剥离倾向自己的人,那就随她愿好了。这个道魔派本来就有萧萧雨的一份,都拿去又如何?
想的多了,他有萌生去意。反正,现在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道魔派的架子又重新搭了起来。就算是实力受到了严重的损失,但是,在南部联盟的共同呵护下,生存没有问题。
本来,他是想要走回去,等到天亮,然后,带着想要跟着他离开的大小老婆,一起走人。不过,略微寻思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这种念头,在夜色当中,走上道场。
新建的道场,依旧威严。这个地方代表了一种肃穆和庄严,而张天泽的身影,却显得异常的单薄。
他仰起头,看着满天的点点繁星,心潮起伏。能够走到今天,得到和失去的,几乎一样多。他是不是应该后悔一下呢?如果没有这个道魔派拖累,现在,他的生活应该无忧无虑。
“天泽,你对掌门说了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穆菲菲还是和平常一样,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裙,飘飘然的出现在他的背后。
张天泽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道:“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感觉你有些情绪,是不是打算离开这里,继续逍遥自在?”
穆菲菲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和情绪有关的东西。甚至,你都不知道她现在倒是是生气还是无奈,又或者是欢喜。
张天泽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夜风中的穆菲菲,道:“这件事换成你,你也会有情绪。而且,伤害的如果是我一个人,我绝不在意。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这一件事,搞得张家内部发生了分裂,仅此一点,就不能被容忍。
穆菲菲并没有在意他现在情绪的波动,话锋一转,问道:“阴魔阳魔之间,你选谁?”
又是这些,又是这些！张天泽已经烦透了,魔族,什么地方都能够和魔族挂上钩,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爱谁谁,我谁也不选,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杀我?来吧,我等着。”
他近乎咆哮的吼了一嗓子,扭头愤然而去。是个人就有承受的极限,张天泽这段时间,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这种极限的位置晃悠,现在,他真的怒了。否则,说什么也不会向穆菲菲发火。
同样,穆菲菲也有写不明白张天泽了。本来,她是希望借助各种压力齐聚,让张天泽理解,壮士断腕未必不是一种选择。现在看来,张天泽已经没有心情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刚想迈步走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苗月,出现在她的身边,道:“菲菲,你们做得过头了,我后悔搅合进来。”
穆菲菲脚步一缓,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的道:“为什么这么说,当时,你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苗月一脸的苦笑,道:“你们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魂主想想吗?都是猜测,都是认为,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尤其是现在,你们依旧不肯把真相说出来。你永远不会知道,魂主现在正在承受着的,是多大的压力。阴魔、阳魔……真的可以见鬼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离去,背影消瘦得令人不忍直视。穆菲菲没想到,苗月的反感竟然也这么大。毕竟,这件事的原委,她是一清二楚的,应该可以理解才对。
惊讶了一会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到现在为止,被人掳走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说出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想想刚才张天泽极为反常,而又暴躁的情绪,再想想苗月那种痛苦,这之间或许真的有什么联系。看来,有些事情要经过新一轮的讨论了。
张天泽并不想愤怒,却又不能不愤怒,到了现在,他还是搞不清楚,究竟萧萧雨她们几个,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要清理修魔道,为什么要逼走莫罗尊。而在他消失之后,也没有一个人问过。
这得是什么样的心态下,才能够做的如此决绝?张天泽不敢再往深里想,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搞出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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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