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族众人不明白，不代表凌风不明白。
蒙大长老的声音虽低，却还是传入了凌风的耳中。
他如乘风直上九重天，在不住地飞起，拉高，目不斜视，眼中只有武神风狂和秦皇嬴政两人，口中在淡淡出声：
“这是我欠蒙族的，现在还给你。”
“我知道，大长老想必早清楚，我非蒙武了。”
“我名凌风！”
凌风这番话说完，便表明他与蒙族之间彻底清楚，两不相欠了。
蒙大长老沉默了一下，他眼睛虽盲心不盲，他的确是早就知道此蒙武非彼蒙武，只是因为百族会盟的缘故，所以假作不见罢了。
若非如此，在先前做出护住凌风决定的时候，他也不会出现犹豫。
“不好！”
蒙大长老猛地想起什么似地，抬头望着天上凌风喊道：“那药……”
“我没吃！”
凌风微微一笑，想起当初蒙大长老给他那颗药物的一幕。
蒙大长老哑然，虽然心头一松，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
凌风亦觉得轻松，这个结果比他预想中的，双方揭破一切，大打出手，要好得多。
这样，最好。
那种轻快的感觉，并没有在凌风心头萦绕太久，很快，他的全部心神，全部注意力，便都凝到了分处东、西方的两个巅峰存在身上。
“喝！”
凌风轻喝一声，施展出得自上天帝的飞行法门，强行拔高高度。
与此同时，整个比武场轰然震动了一下，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出，在比武场上空凌风的脚下形成煞云，托着凌风在不可能处，又生生拔高了数尺。
再是勉强，凌风此刻都飞到了与秦皇嬴政，武神风狂同一个高度。
不高一寸，不低一分，平视而已。
“在下凌风，见过武神，见过秦皇！”
凌风站在这个高度，感受着这个高度森寒的劲风，心中涌现出来的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冲天的豪气。
“风狂！”
武神风狂露出郑重之色。
“嬴政！”
秦皇垂拱，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
整个比武场为之哑然，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个巅峰强者对凌风表现出来的态度。
比武场上大秦强者之中，亦不是没有先天第四重天的高手，漫说如此礼遇，可有一人能入这两个存在的眼中？
他凌风，凭什么？
这些人不会懂得，武神风狂和秦皇嬴政敬的不是凌风的修为，而是他不卑不亢，不居人下，再是勉强也要与他们两人平视见礼的心。
一个人的心，就决定了他能达到的高度。
在其他修为境界更在凌风之上的人身上，他们两个并没有看到这样的心，这就注定了那些人这辈子也就是那样了，?了，注定了这些人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他们两人的高度。
如此一来，自然不值得他们花费上零星半点的精力去关注，去在意。
“可惜！”
武神风狂郑重报名后，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的遗憾，他的惋惜，处在同一个高度的嬴政和凌风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这里面是无边的寂寞，又是等待的欢喜。
凌风突破瞬间，破碎华表刹那，展现出来的东西，足以让武神风狂眼前一亮，可惜他此刻先天第四重天的修为，却注定不能跟他公平一战！
如何能不惋惜？！
“凌风，你可愿意留在我大秦？”
秦皇嬴政眼中放出光来，以无比的诚意问道。
“朕给予你将军位，独领军团，为我大秦征战天下！”
“刷刷刷~~”
无数的目光汇聚在凌风身上，大秦要重新踏上征途，它的将军位，军团长，何其尊崇？
若非秦皇嬴政重现后积威下，怕是早有人出言反对了。
“不！”
凌风先是坚决摇头，再沉声道：“感谢秦皇好意，凌风有凌风自己的道，我的剑，只在我自己手中，指向我心所向！”
“可惜！”
秦皇嬴政摇头，吐出来的是与武神风狂相同的话。
凌风微微一笑，他能感觉到，秦皇嬴政在说出那番招揽话的时候，竟然不是为了八荒六合独尊功，而是真心诚意，为了他这个人。
他能确信，如果刚才他真的应了下来，秦皇嬴政从此之后，怕是会绝口不提八荒六合独尊功事，就当其不存在，先前没有目睹一般。
皇者之心，皇者之决断，如是一般。
武神风狂耐心地等着凌风和秦皇嬴政对话结束，这才缓缓开口道：“凌风，你可要离去？”
他这句话一出，秦皇嬴政遗憾摇头。
嬴政和凌风何等人物，哪里会会错武神风狂的意思。
他分明是欣赏凌风，爱才心起，怕凌风拒绝了秦皇嬴政后，会被他强行留下，或囚或杀。那话分明是要带着凌风一同离去。
秦皇嬴政会做吗？
凌风相信会。
什么是皇者，不会为欣赏、喜好等等，影响到皇朝利益者，才是真正的皇者。
为了凌风身上的八荒六合独尊功，为了不培养出一个未来可能危害到大秦之人，只要有机会，秦皇嬴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凌风留下。
“凌某自是要离开的，只是……”
凌风微微一笑，伸手向着武神风狂一引，道：“武神可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一拳之约？”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风身上有炽热无比的气息在升腾而起，如火而热，似日而炽。
“嗯？你现在……”
武神风狂先是眼睛一亮，继而又有点犹豫。
那种感觉，恰似在等什么无上的美味，在其还没成熟前，不忍心下口一样。
他看好凌风的前途，故而不想再时候未到的时候与其动手。
凌风神情中流露出坚定无比之色，轰然出声：“凌某，欲借外力，先与武神你印证一拳。”
“假以时日，凌某当上迷神谷，以自身的力量，与武神再行论武！”
“外力？”
武神风狂愈发地感兴趣了，他只是对武痴狂，至于外力内力，他并不在乎。
“我很期待！”
武神风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秦皇嬴政脸色一变。
嬴政隐隐猜测到凌风所说的外力是什么了？！
“请！”
“请！”
隔着百丈距离，凌风与武神风狂平行而立，拱手为礼。
这个时候，凌风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激动，前世今生，数十年坎坷悲欢，他终于能跟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进行武道的印证。
“呼~~~”
凌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双臂张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整个比武场如沸腾一般，“轰轰轰”连绵起伏的巨响声不住地响起，地面上升腾而起一朵朵黄云，血云，有征战杀伐之声传出，恍惚间，若是远古的战场，逝去的战魂，重现人间。
“啊啊啊啊~~~~”
无数的惊呼声响起，比武场上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人，尽数被爆发出来的煞云，杀气震得离地飞起，零散地砸在四方。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街道，多少房屋，被他们生生地砸碎。
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到高空中的凌风，伸出一条手臂，如虚握着长剑，缓缓递出。
“封禅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才是封禅印真正的用法，凌风竟是以封禅印，引动了整个比武场沉寂了无数年的煞气，先秦英雄的不甘。
如百万军团，应皇者一命，阵列在前。
这，就是凌风所谓的外力，离了这先秦遗失之地就不复存在的外力。
秦皇嬴政的脸色，彻底地变了。
这股力量，向来只是掌握在秦皇的手上，现在竟是在一个外人的手上重现。
“好！”
武神风狂大喜，狂笑出声，又是一拳，当胸而出。
无边的力量汇聚过来，在紫府剑神的掌控下，凝而成剑，握持在凌风的手中，摇摇与武神风狂的拳头轰然碰撞在一起。
“轰隆隆~~~轰隆隆~~~~”
整个比武场在龟裂，街道在断折，房屋在塌陷，连远处的蓬莱仙山都在颤栗。
如此威势，甚至更在两个巅峰强者交锋之上。
一下子抽尽了比武场上孕育了无数年的力量，凌风的封禅印所化之剑，甚至有了凌驾于秦皇嬴政之上的力量。
在这一瞬间，这就是整个迷神天，与武神风狂最是接近的巅峰威能。
“哈哈哈哈~~~~”
“痛快痛快！”
“我很期待，这个力量真正为你所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想来，那个时候，我当不寂寞了。”
长笑声中，武神风狂转身，不顾身后烟尘滔天，一步步，踏碎了虚空而去。
“武神，凌某再上迷神谷时，定于尊驾尽情一战！”
“秦皇，凌某告辞！”
武神风狂的背影依然笼罩着混乱的大秦之地，凌风借着那无边威能，化作一道剑气，呼啸而去。
……
盏茶功夫后，当日凌风埋藏装备的地方，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继而，金光乍现，一件件宝物重新回到了凌风的身上。
“别了，遗失之地！”
“后会有期，重新崛起的大秦！”
封禅印引动的力量飞快地流逝，凌风不能久留，最后眺望了一眼遗失之地，便耗用那股力量，重新化作剑气，硬生生地冲破了无尽之森的封锁。
……
“竟然……在这里……”
数日之后，重新脚踏在迷神天的土地上，凌风露出苦笑不得的神色。
眼前的风光，是如此的熟悉，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他亦曾踏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许多，许多……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