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经史皆诗赋策论全都精到无那我自然不会因他那风流薄幸名取人。只不就算他才名高而科场告这性子恐怕难能为官。”
“他为人狂很少把人放在眼有些事情别人也不是没劝可他从来不听”王维对这友人也颇有几分无摇了摇头便轻声叹“其我今日为他来见却也没告诉过他。外间那样诋毁他的名他却满不在只说什么盛名累毁了就毁了十五郎从前最瞧不起这次却恼火得说是苗家人咄咄逼和从前的柳氏子无甚不原本他今天也要跟被我按在了家里”
“苗含泽前时我见他只觉得为人甚为方苗含液固然傲气了却也不失为俊不过名次而直中取未必不能夺得魁苗家如此不在直中取功反而曲中泄露出去反而遭人耻笑”杜士仪想想苗延嗣隐隐为张嘉贞的谋说不定是当父亲的比儿子更心不禁笑着一摊这才邀了王维到窗前对随即关切地问起了其在太乐署中的情形。
因太乐署素来少有士人愿意在其中为往昔自太乐令以不是擅长音律的伶就是流外升迁上来的官员。然如今的太乐令刘贶出身官宦世父亲刘子玄更是官居左散骑常几次出任史王维这堂堂状头甲科进士出身的士人出任太乐也就没有那般引人瞩目了。
更何况他为人本就平易近再加上音律上头的造诣足以⊥人心悦诚上任数月便已经上下融洽。太乐令刘贶便对他礼遇备不但太乐署珍藏的所有乐谱任其观而且就连伶人的乐也全都交由其一力改编。
听到这些情杜士仪不禁为之大笑:“看来王兄在太乐署中真是如鱼得水先前听说你竟然授官太乐十五郎可是捏了好大一把我也觉得着实特看来还是要看人的。对如今你岐王宅中可还常去?”
说到岐王维的脸色顿时有几分黯然:“闲暇时分自然也常常只是大王如今酒量渐再加上膝下无有子嗣承欢规王妃姬人都不敢相也只能让他每日这般醉生梦死。我虽勉力劝可他醉眼朦胧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我毕竟已经授不好再常十五郎和大王性子又不甚相我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虽也请过玉真贵主去说他两奈何全无效用。”
王维竟然连玉真公主都请动了去劝岐王看开杜士仪不禁为之动容。他思来想最终便若有所思地说道:“言传身不如还是送一首新曲去吧。有道是太上忘回头我们谱一首道请玉真贵主亲自相说不定会有些效用。”
“你这果然好主意”王维顿时喜形于等杜士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他突然意识到了什面色顿时好不尴尬。好在杜士仪并没有追问那个他必然无法招架的问只是笑吟吟地让他回去之后提醒崔颢多印诗广传其名。等到盘桓一下午用了早晚饭离开他由杜士仪送到门口犹豫再终究还是转身说道:“贵主的事情…
“这些话就别说了”杜士仪可没兴趣管人家孤男寡女的私打了个哈哈就轻声说“此等私何足为外人道?”
私事这两个字让王维神色微微一轻轻叹息一声便颔首出门上马。而等到他带着一个小奚奴消失在了视野之杜士仪方才敛去了脸上的笑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转了里头。男欢女确实是只要两情相悦的私毕竟玉真公主并无嫁人之王维是否有妻室他也不得而可正如崔颢风流薄幸名传遍京有的事情终究是名声不好听。所他往来玉真观和金仙观都是大白而且盘桓不多时便实则也是防闲话。
“只希望都有个好结果……”
杜士仪轻轻嘟囔了一终究轻轻摇了摇头。他自己的事情尚且还路漫漫其修远王维的这种家事他着实管不了
转眼便是七暑热稍京兆府试却是日渐临近。也不知道是因为杜士仪让王维带回去的告还是其他友人提往日醉酒欢歌挟妓招摇过市的崔颢收敛了许不但中规中矩前往各处公卿门庭行而且文章诗赋辞采华茂让人一见忘就连宁王也因为王维帮忙引而对其人赞口不绝。至于与其早有相交的韦陟韦斌兄弟就更不用说少不得替崔颢宣扬才一时尽管苗延嗣如今在朝呼风唤崔颢的风头却丝毫不逊色苗含泽。
外间如何龙争虎杜士仪依旧岿然不动。利用这月余的空他和王维不但参详出了一首道而且在工作时间还好好带着经学博士和助教整顿了一下县但凡久不至学校的学生尽皆革此后每三日到万年县学巡视一或亲自临或抽查考结果县学中的学生无不是凛凛然如对大风气竟是为之一正。
就连年过五旬的经学博士朱见杜士仪这位如此年轻的县尉竟然能够顾得上这些年越来越见颓势的学一时也颇为高因而当杜士仪备下礼请他引见精通经史的儒以为堂弟杜黯之及学中子弟师长他想都不想便慨然应举荐了自己的侄儿朱雯。
亲自登门相请的杜士仪试过朱雯的经一时相当满当即把人请回了樊川老又问过秋把她当初那座买回来的宅子稍加整用作了学将杜黯之和杜十三娘暗中访得的几个杜氏旁支家境贫寒的子弟放入其中读由杜十三娘按月补贴文房四宝以及饭食等等。至于朱雯的束除却每月三贯之尚可借阅他宅中书这也让入仕二十竟有十六年在守不得不绝了仕进之心的朱雯喜不自安心在此教导杜家子弟。
然就在杜士仪打算设法安排王维王翰这样少有的大唐俊逸来给杜黯之等人上上也好给他们树立一个最好榜样的时这一日傍晚他才从樊川赶回长安一进宣阳坊私就只见留守家中的刘墨快步迎了上来。
“郎出事了”
杜士仪久不曾见刘墨这等满脸凝吩咐其跟着自己进了书斋之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据称今日太乐署中伶人犯从太乐令刘贶以下如今都被禁在了太乐署中听候勘至于出了什么至今还不知道。”
太乐署出事?太乐令刘贶以下全都禁在太乐署那岂不是王维也在其中?
杜士仪登时倒吸一口凉因见尾随进来的赤毕亦是满脸惊他定了定神便再次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是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倘若不是郎君说了今日会回而且如今情形不我就亲自赶去樊川见郎君了。”刘墨说到这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帖子“而消息并不是传得那样快。之所以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是因为崔颢崔郎君火烧火燎前来请道是王郎君有请郎君千万援手”
“是崔颢?”杜士仪接过崔颢的帖子随手一见只是寻常拜他便往小几上一面容凝重地问“你派人先去玉真观和金仙观送我的拜相询两位观主可在观中。另你亲自去打探一下太乐署的消至少得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见赤毕转身就要往外杜士仪突然神情一动将他叫继而便轻声说道:“打探的时候小心再留意留岐王宅中可有什么动静。”
“唔?”
赤毕先是一阵奇但他毕竟是从当年那连场宫变之中过来的神色一正后深深一躬再不多言转身就走。而刘墨也从赤毕那谨慎的神情中瞧出了几许端倒吸一口凉气后便快步来到杜士仪身低声问道:“郎君莫非觉得王郎君是因为岐王之故……”
“希望是我多如果不是当然最好”
想到自己之前还担心过玉真公主和王维缠夹不杜士仪此刻却不禁觉如果真的事情严兴许相比起自己那一点绵薄之还是玉真公主出手更能够保住王维。然闭门家中坐的他一直等到暮鼓声声敲坊门即将关去辅兴坊玉真观和金仙观的人回说是二位贵主并不在观而赤毕却也没回这下子他登时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有心前去万年县廨见韦拯探问探他又觉得只凭韦杜旧以及韦礼的因如此太过鲁可若是就这么等上一他今夜就别想睡觉了…如此权衡许他最终还是站起身道:“备我回县廨看看”
然杜士仪的马才刚刚出就看见一骑人从街角转了过前头打灯笼的从者提高灯笼一不是赤毕还有谁?马到近赤毕来不及多话便沉声说道:“郎事情都办妥了。”
“回屋说话。”杜士仪想都不想就拨马回等到下马之后带了人重新回到书他也顾不上坐就止步看着赤毕问“究竟怎么回事?”
“据说是太乐署伶人擅舞黄狮为人举发惊动了圣如今圣人震怒非常”
“那岐王宅中呢?”
“岐王宅中……据说大王突发心绞一时很不好。”
本章结束